手机开机的时候他只顾着报警,没看消息,现在才看到有信息说在关机期间他有二十一条未接来电,其中大部分来自自己的小伙伴。
他手指戳了两下,屏幕一滑,点进聊天软件报平安去了。
多次一起摸鱼建立起来的摸鱼情居然还挺坚固,这个点摸鱼伙伴还没睡,秒回消息。
有点坚固,但并不多。发完消息小伙伴就直接和他说再见,火速入睡去了。
行。收起手机,周某然麻溜换了个姿势靠在车门上同样开始酝酿睡意,昏暗光线下垂眼看到了车门内把手,多瞅了两眼。
想起了什么,他略微抬起眼,看向刚才回答他的话的人,说:“话说,我给你们说的密码是不是没有用上?”
何止是没用上,医生房间的那门连带着密码锁一起都被踹没了。
早知道开门方式是这样,他就不用费自己两个脑细胞去记密码。
被提问的人快速往后坐瞟了一眼,率先撇开关系,说:“门是陆教官踹的。”
他们原本是在输密码,结果房间里边有什么声音,他们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被直接踹开了。
他说完后又浅浅安慰了一下:“密码第一个门用上了,很有用,很好用,下次还用。”
捏了捏自己因为过度运动已经开始有些泛酸的胳膊腿,周某然迅速摆手:“可别再有下次了。”
说完后又浅浅怜惜了一下自己逝去的两个脑细胞,他睁着一双快要闭上的眼睛也要努力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说:“怎么这么暴力。”
男人轻嗤了一声:“睡你的觉。”
周然真睡觉了,选了个自己喜欢的姿势,直接头一歪。
从郊区驶入城区,车队一路向着北区向阳街道办事处驶去,在到办事处的前一个路口分开。
押送嫌疑人的车辆径直驶向办事处,另一辆车辆拐了弯,向着住宅区驶去。
“……”
从睡梦中醒来,周某然眼睛一睁的时候,车辆刚好停下。
窗外就是自己小区大门,这是已经到地方了。
揉了把在车上蹭得一团乱的头发,发出了感谢送到的声音,他打开车门下车,双脚重新站上地面。
行了,这下是真天亮了。
天色没有大亮,大部分天还暗着,但从道路延伸出去的地平线处已经有光亮隐隐出现。
——天亮了,该收拾收拾上班了。
下车后猝不及防被从地平线上渐起的光亮闪了一下,他原本对向小区大门的脚尖瞬间转了个方向,绕车半周后精准趴在了后座另一个车窗边上,和坐后座上的人来了个面对面。
“我身体好像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惊吓过度。”
一手支在车窗边框上,他假假咳了两声,用自己这辈子最虚弱的声音说:“倒不是不想上班,你知道的,受害人很容易留下心理创伤影响健康,需要一点时间调理。”
然后状似不经意地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我想请假,陆教官能帮忙开个辅证不?”
陆教官还没开口,坐车里的其他两个人已经知道结局了,目含怜悯。
骂人不带脏字如总教官,同时也是一个并不乐于助人的人。
果然,后座传来清晰明了一道声音:“麻烦。”
受害人安全送到家,车辆掉头离开。
后座剩下一个活阎王,驾驶和副驾上的人安静如鸡。掉头途中,副驾接了个电话,打破安静。
是局里打来的电话,只是简单地通知一下,说医生伤势过重,需要先送往医院救治。
“……事情就是这样。”
挂掉电话,副驾将电话对面的话一五一十地和后座上的人复述了,结果等了半天,除了一声几近于无的“嗯”之外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他转过头,再次试探着喊了声:“教官?”
坐后面的人垂着眼,低头在看手机,单手打字。
以为对方没听见,他于是再勤勤恳恳地把之前的话复述一遍:“局里说那个医生……”
“闭嘴别烦。”陆景文皱眉道,“在写辅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