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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殿下,请你允许我们奋战到底!”
我审阅他们粗犷,胡须茂密的面容和顽强不屈的眼神,心中犹如大海的暴风雨般翻涌。
嫁到北国,迄今为止,我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局外人,我身量苗条,在高大的北国人中间格格不入,就好像狐貍不会与狼为伍。他们用餐粗鲁,衣着朴素,举止无礼,尽管生活在爱德温,却很像农民。
我一直觉得,在远离故土的冰天雪地中,只有渔夫和猎户在艰难求生。这片土地远远不能和富庶的南方相提并论,简直就是蛮荒之地。
但此时此刻,在我生命的尽头,我忽然感受到那股雪地里篝火的温暖。
在我们决裂前,柏麝和我讲过北国人如何在寒冷到可以冻掉耳朵和手指的冬天,相依为命,建设自己的祖国和家园。
当时,我不屑一顾,但现在,我眼前真的浮现出,在极光和白雪下,一群人升起篝火,他们给新捕到的狐貍和雪兔剥皮,煮着热汤,母亲喝斥孩子不要在锅下乱窜,三四个糙汉子喝着烈酒,老人聚在一起,商量来年开春的事宜。
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我忽然懂得了什么,但来不及抓住,那灵光一闪就飞走了。
“好!”我忽然大笑起来,一挥手,将毒药摔碎,“给我一把剑!让我也潇洒这最后一次!”
我第一次,以北国王后而自豪。
很多人在我身边来来去去,很多人死了,剩下的人仍然奋勇杀敌,我也浑身是血,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
我身上受了很多伤,但我不在乎,我现在可是在战斗啊!
敌军马上就要突破城门。
我高举宝剑,吶喊:“北国的战士们,随我最后一次冲锋吧!”
无数人呼应我,铺天盖地。
“冲吶!”我笑了起来。以前母亲教我学走路时,常牵着我的手小跑着笑道“冲吶”。
爆炸声震耳欲聋,我被掀翻在地。
天空很澄澈。
我闭上双眼,听着临近的脚步,等待死神将我的魂魄勾走,等待鲜血如薄纱覆盖我的面庞。
“是王子殿下!”我听到战士们喜出望外的哽咽,“王子殿下带人救我们来了!”
是我的儿子?
我忙睁开眼睛。
只见我的儿子柏朗骑着黑马,扛着北国的旗帜,挥舞长剑,血莲花在马蹄下绽放,呼啸的风吹起他的头发,如同盔甲的长缨。
他一路杀到我面前:“快上马。”
我翻身上马。柏朗振臂高呼:“众人,随我突围!”
敌军重新组织起来包围圈,但我的儿子丝毫不惧,一招一式之间,敌人尽数人头落地,如同天神下凡。
我心中也燃起生的希望。
可就在这时,法洛林人向我们投来火焰弹,热浪席卷而来,火焰一下子窜了起来。
“那种火一旦缠上你,很难被扑灭!”我提醒儿子。
我儿子直接骑马跳过高耸的火墙,借着将燃烧的外套扔到敌军脸上。
太好了,马上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