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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无此意。”我冷冷道。
“我告诉你,我才是公爵的继承人。你呢,一辈子都是我们家的仆人,以后,就是我的管家和侍从。”
罗兰骑马,奔入黑夜。
我只觉被狠狠扇了两巴掌,愤怒淤积在胸口,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吗!”我挥鞭,狠狠抽树枝,树叶在狂风中迷了我的眼睛,“我在你心里,连兄弟都不是!”
回应我的只有风声和树叶的“细细簌簌”。
我望着惊起的寒鸦,忽然警惕起来,左顾右盼,皆是黑暗,只有斑驳的树影。
“罗兰也许会遇到危险。”我忙追赶上去。
罗兰的马徘徊,不见主人。
我在身下十几米的岩石缝中,听到一声喘息。
我忙翻身下马,攀爬岩石。
罗兰动弹不得。温热的血液自他后脑勺缓缓流出,沿着岩石的纹路滴落。
我将他抱回流水山庄。
众人惊慌失措。罗鸢直接晕死过去,被人搀扶坐下。仆人忙将嗅瓶凑到她鼻下。
我将罗兰抱上楼,放在床上,侧身为医生让路。
罗兰昏厥呻吟,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脸颊。我担心他甚至会瞎了。
宾客都拥挤在房间门口,我安抚好他们,命仆人备上马车,护送他们回去。
“我哥怎么样了?”罗鸢清醒过来,被侍女搀扶着,颤巍巍上楼。
她盯着我,梨花带雨。
“相信医生。”我道。
“我相信我哥哥福大命大,会逢凶化吉,”罗鸢擦掉眼泪,怨毒地瞪着我,“但我不相信这是一场意外。”
我冷冷道:“我若蓄意谋害罗兰,大可等他尸体凉透了再把他带回来。”
“那样就太显眼了,不是吗?若我哥哥他……”罗鸢眼角又沁出泪水,“他不治身亡,你不就是最大获益人吗?”
“前提是‘不治身亡’,”我只觉得她不可理喻,“你若不放心,就去守着罗兰。我会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写信告诉父亲,请他评判。”
“父亲一直都偏心你!”
“罗鸢小姐,你是觉得,父亲会姑息谋害他继承人的凶手吗?你这是在污蔑他。”
不等罗鸢开口,我转身就走:“这儿那么多人瞧着,别闹出更多笑话。”
我回到房间,将糟心事拦在外面。霎时间,我感到疲惫不堪,坐在地板上。
“如果我没有邀请罗兰出门,他一定好好的。”我自责不已。
“我只是想与你和解。若我有朝一日死在战场上,至少能少一分遗憾。”
“对不起。”
临行前一夜,我来到罗兰的房间。
罗鸢坐在床头,一见我立刻起身。侍女护在她身前。
“我要走了,来看看他。”
“虽然父亲写信勒令我不能猜忌和责怪你,”罗鸢咬唇,“但我不会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