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瞒不住傅延朝,试探的话才冒了个头,傅延朝就很严肃斥责了钟乐,发了脾气,一整天都不跟钟乐说话,非逼得钟乐举手发誓,说自己绝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后,才勉强消气。
前世今生的种种,导致钟乐对傅延朝的情感变得异常纠结。
傅延朝用那两年的付出,抵消了大半钟乐对他的恨意。
午夜梦回,钟乐总会想起他被傅延朝关在家里那几日,傅延朝照顾他,照顾他的猫,道过歉,也说过爱。
而后的三年里,钟乐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也在生活,学习,待人接物上,都成长许多。
他在Y国见到傅延朝时,并没有恐惧跟害怕,能心平气和与傅延朝对话。
他也不生气傅延朝躲在暗处观察自己的事,算上从前,他跟傅延朝认识十几年了,彼此都太了解对方。
他从不觉得傅延朝会轻易改变自身性格,无论是他发脾气,还是关自己,钟乐都不觉得很意外。
这很正常,这本来就是傅延朝能干出来的事。
只是三年后的重逢,傅延朝身上的笨拙与唯诺,让钟乐突然意识到,好像他跟傅延朝的身份对调了。
从前,他总觉得傅延朝是上位者,掌控自己的一切,事事都得让傅延朝同意满意才行。
现在才发现,其实不是的。
那根束缚的锁链其实拴住傅延朝的脖子上,另一端握在钟乐手里。
钟乐的一句话,钟乐的一个举动,都能很轻易伤害傅延朝,让他愧疚,让他伤心。
“——咳咳!”钟乐的思绪被咳嗽拉回,他目光落在傅延朝偏过头的脸上。
傅延朝微蹙着的眉,一脸的担忧跟焦急,却还轻声哄着,“还有两个红绿灯就到了,看过医生你就好了。”
钟乐轻眨了眨眼睛,用气音“嗯”了一声。
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傅延朝好像挺熟悉的,带着钟乐挂急诊,缴费,陪他去检查室都轻车熟路。
钟乐戴着口罩,瓮声瓮气道:“之后我会把钱给你。”
傅延朝眼睛亮了亮,“那需要加好友才能转账!”
他下一瞬都要把手机摸出来了,钟乐却说:“你在国外待久了,现在不加好友也能转。”
傅延朝亮了的眼睛又黯淡下去了,他哪里是不知道,他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想试一试罢了。
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说钟乐是肺炎,需要住院治疗。
傅延朝听后立马要去给他办住院手续,结果钟乐却伸手抓住傅延朝的胳膊。
他已经摘了口罩,一边咳一边沙哑着声说:“可我的机票,明天就要回国。。。。。。”
他烧得脸跟眼睛都红了,傅延朝一脸心疼,“先听医生的话,之后我帮你改签,或者重新买。”
医生听懂他俩的对话,用不算流利的中文道:“你需要住院治疗,不能长途飞行。”
傅延朝轻轻拍了拍钟乐的手,示意他在这等一会儿,自己则是去帮钟乐办住院。
私人医院的VIP病房,居然是一室一厅的小套房,傅延朝前前后后的忙碌,其间还不忘安慰输液扎针的钟乐,末了还帮钟乐联系他的老师跟师姐。
胡教授接到电话后,带着钟乐的师兄师姐大半夜跑医院来,听见钟乐肺炎住院,本就稀疏的头发,又掉了好几根,骂骂咧咧道:“都怪Y国的天气太冷!”
钟乐听后哭笑不得,胡教授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傅延朝,问道:“这位是?”
钟乐轻咳一声,不自在解释道:“我的。。。。。。高中同学,他在Y国读大学,就是咱们这次开学术会议的学校。”
钟乐的师兄“哇哦”一声,“那很厉害,同学你是华人还是华侨?读什么专业的?”
傅延朝并未高冷,态度很好,“华侨,读的金融系。”
Y国这所大学的金融系专业,在世界排名并不算低,一些大企业的老板都会让孩子来这所学校,国内某导演的孩子,国内某企业的独子,都在国外读金融。
傅延朝又说自己是华侨,八成他父母也在国外,必定是家庭条件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