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朝见他掉眼泪就心疼,搂着人安慰了好一会儿,又去给他拧了一条热毛巾过来,把他的脸还有手仔仔细细擦干净。
他被傅延朝照顾得很好,皮肤白皙细腻,就是因为落泪眼眶跟脸颊都有点红,看上去又可怜又可爱。
在下楼时,他又很认真对着钟乐说:“你不用害怕,我会保护好你。”
他说的话钟乐当然相信,下楼后,傅延朝要送他回家,一直默不出声的傅文江道:“等等——”
他威慑力十足道:“你不用去。”
“老陈,你送这位同学回去。”
傅延朝皱了皱眉,但还是将钟乐的东西都递给了老陈,他自己则是对着钟乐说:“等会儿回去给我打电话?”
钟乐点了点头,虽然他挺怕傅延朝的爸妈,但还是很有礼貌鞠躬打招呼,“叔叔阿姨,我,我先走了。。。。。。”
倘若钟乐没跟傅延朝谈恋爱,他爸妈或许会对这个家境贫寒,但学习优异,性格坚韧的孩子高看几眼。
钟乐回到家打开门,外面冰天雪地,屋子里又冷又黑,毫无生气。
从傅延朝家带回来的那些东西钟乐也扔在一旁没管,他情绪太差了,有点绷不住,眼眶很红,坐在沙发上泪珠乱滴。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傅延朝说的,让自己到家给他打电话,从书包里翻出手机给他拨过去,结果电话里没有响起傅延朝的声音,回应自己的只有冰冷而机械的女声。
傅延朝的手机关机了。
这几个月,钟乐已经习惯了身边一直有人陪着,猝不及防让他回到之前孤身一人的状态,他觉得很难熬,也很难适应。
他难得固执,又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可依旧是关机。
钟乐浑身发抖,手像是脱了力般握不住,手机落到沙发上。
这一刻他觉得世界仿佛静止了,满腔酸楚,令他手脚发凉。
而另一边的傅延朝,在钟乐刚走不久,就被他父亲一声令下没收了他所有的通讯设备。
前世的高中,一开始只有他母亲知道钟乐的存在,那时傅延朝性格偏执,对钟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代初荷只当他是贪玩,并没过多干涉。
等家里人都知道钟乐的存在时,傅延朝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能跟家里抗衡。
傅文江当然恼怒,但无可奈何。
而这次不同,傅延朝如今还只是个学生,跟家里完全没有硬碰硬的资本。
他被没收了手机,并且被威胁着一同回老宅吃团圆饭。
傅延朝起初是不愿意的,但傅文江说:“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拿你没有办法,但那个钟乐。”
“住在城中村的老旧宿舍楼里,发生点什么,应该也不意外吧?”
傅延朝内里可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他当然知道这时不能以卵击石,反倒冷声问:“你想我如何?”
便是这样,傅延朝被父母带回了老宅,被缴了通讯设备,还被请了一个星期假。
傅文江的原话是:“学校里的事没处理结束,你就先别去上课了,我们傅家丢不起这个人。”
傅延朝没能去学校,钟乐又打不通他电话,第二天去学校时,周遭同学看他的目光仿佛带着尖刺般。
同桌梁小奇跟钟乐关系不错,前排有同学故意阴阳怪气来问:“你跟傅延朝真的谈恋爱吗?”
“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跟个男人。”
“我说傅延朝怎么对你这么好,看不出来啊钟乐。”
“你们俩真亲了吗?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傅延朝以前不是喜欢女生吗?高一的时候还跟校花谈过恋爱,怎么突然玩心起来,跟你谈恋爱?”
“你真以为他俩是谈恋爱吗?钟乐,同学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像傅延朝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让独生子找个男人,再新时代也没这样开放吧?你瞧,父母说给他停课就给他停课,完全不在乎学校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