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又气又急,犹豫着要不要说个假名字混过去。
结果又听到那人悠悠道,“好好想想怎么回答,若是敢报个假名字诓我,不光是你,你那表哥也是不会好过。”
这人竟是如此难缠!
秋胧端着茶折回来时,发现自家小姐正站在院落,怔怔地望着一个方向,一张海棠玉面红红的,像是要哭了似的。
“小姐,你怎的了?”
听到这话,玉昭愣愣地转头看向秋胧,迷蒙的美目这似才有了焦距,秋胧见四下无人,也没太在意这些,笑着走上前邀功,“现下小厨房没人,我偷偷给小姐沏了一盏牛乳茶,小姐快尝尝。”
“秋胧。”玉昭朝她笑了笑,笑容有些不可察的勉强,声音闷闷的,“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你随我回屋吧。”
“啊,好。”秋胧疑惑,但也悦声应下,心中不禁狐疑,明明刚刚想要喝茶的是小姐,怎么现在又不喝了呢?
。
那一次与谢岐的第一次相遇,玉昭祈祷着那便是终点,只要她平日里好生谨慎,躲着不轻易出门去,她便再也见不到他。
于是所有的节日她装病不出,反正这一向是她惯用的戏码,两位姐姐也乐见其成,巴不得她彻底消失了才好。
哪成想王青嘉生辰的那一日,那阴魂不散的人又一次不期而至。
玉昭防得住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防不了他上她的屋顶。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谢岐悠哉悠哉地坐在屋顶上,一身绛紫衣衫衬得整个人俊美挺拔,俊秀的眉眼说不出的疏朗与肆意。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表、妹。”
他明明知晓了她的名字,却好像更喜欢用表妹来唤她。
可是他口中的表妹,和表哥王玉楼口中的表妹完全是两回事。
玉昭想不到表哥是怎么与谢岐这种人成为好友的,王玉楼温文尔雅,有一种读书人自带的弱质风骨,而谢岐侯门出身,身份悬殊不说,从小便是在战场上打过滚的,飞扬跋扈、意气风发。这两人一文一武,性格也南辕北辙,竟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每次玉昭听到表妹两个字从他嘴里喊出来,总觉得他是在不怀好意。
而时隔了五年,这种不怀好意彻底变成了令人胆寒的阴森冷鸷。
表妹这两个字从如今的谢岐嘴里说出来,不再有任何婉转狎昵的情绪,她已经从他的语气中窥探不出任何一丝曾经的痕迹。
玉昭跪在屋里,紧了紧身上的毯子。
屋里空无一人,只有檀香在悠悠的燃着,那一天被谢岐抓住,男人策马疾疾俯身,弯腰一把将她捞上了马背,如同钳制着一个小鸡仔般容易,带着她不知去向了哪里,之后就把她丢在了这里,沉着脸什么话也没说,一去不回。
玉昭担心秋胧的安危,但也不敢随意出去,她知道门外有人把守着,此刻还不敢轻易触碰谢岐的逆鳞。
她看着眼前雅致的布局陈设,心里泛起嘲弄苦笑,比如暗无天日的柴房,这总归是好多了。
而自己也终于落在了谢岐的手里。
就像是一直提心吊胆的噩梦,在没有实现之前,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着,一颗心时刻被一团阴云笼罩,可是真到了这一步,她反而生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出来。
事到如今,无所谓了。
也不知道谢岐会如何处置她。玉昭苦涩一笑,算了,她不想再去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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