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信啊?话不说完留一半最是讨厌。简宁让羊大力搅得没了睡意,她翻身坐起,见边上空着丁有田还没安歇,再看眼桌上水漏刻,刚过子时。
她披衣下床,开门出来,仰面望去,庭院上方夜空中繁星点点,除去院墙偶有几声虫鸣传来,四下一片静谧。
古代夏夜真是安逸。
简宁抬脚往前院衙门里去了,夜已深,她去提醒丁有田该回屋睡了。
衙门里,丁有田坐在他日常办公的几案前,一手搭在书册上,一手撑在额头正在打盹,简宁推门进来手刚搭上他左肩,他抓着她手喊声“锦成”跟着醒转。
“锦成?”简宁眉心微蹙,丁有田看书鲜少会有打旽的时候,且他几乎不大做梦。
“你梦到霍锦成了?”简宁问他。
“嗨,原来是梦啊,我怎的睡着了。”丁有田合上书册,侧目看向简宁,“你这是歇一觉醒来了?”
“嗯,我梦见羊大叔……”她把梦中情形跟他讲了遍,“也不知什么好信,难道他还有什么好东西送咱们?”
丁有田摸摸鼻子,凝神想想,忽拍拍几案轻笑几声,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讨不讨厌,快说,是什么好信,你是不想到了什么?”简宁在他肩头擂了下。
“夫人就不想知道为夫做了何梦?”丁有田唇角勾起笑意。
“快说,少卖关子。”简宁催道。
“我一直跟这看书,看着看着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奇怪……”丁有田朝屋子左边隔断板看去,“梦里我目光居然能穿透木板看到他走来,他好像高兴又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指着我脑门说,‘你这家伙,便宜你了。’我待要问他,是何意思?可巧夫人就走了来。”
简宁愣怔会,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小腹,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不可能吧?”
“有无可能算下月信不就知道了。”
简宁早对有孕一事不抱希望,故而也就没再留意月信日期,她反过来问丁有田,“前回是哪日来的?”
“怎的问我?”丁有田上下看眼她,“夫人不应该更为清楚么?”
“怎么就不能问你?你若对我的事上心自然会比我记得更清楚,你记不住就是你失职。”
简宁拉下脸返身要走,丁有田扯住她道:“这便不讲理了,每回辩不过就来这招,从前是不是你自个说的,有问题解决问题,不能赌气给冷脸,你这会垮着脸要走是何意思?”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没帮我记着,还不兴我自己躲去一边冷静回忆下啊?难道要留下来跟你吵架?”
丁有田还当她是回去搬铺盖,又要把自己撵去小屋睡,见她没那意思他顺势拉她入怀,右手抚上她小腹,赔笑道:“一个人想多没意思,不如为夫陪你一块想。”
简宁斜肩撞他,“滚你的!真当我不记得?还有三五日呢。”
具体哪天回想不起来,大致还是知道的,不过之前失望太多简宁在这事上早顺其自然,过后也就忘了,直到又过去五六天,丁有田想起问她,“夫人,你是不没来?快给自己把下脉,看是否真有了。”
简宁挑眉,细一想,“算了,从前也有超过十天半月的,把了脉要是空欢喜反添烦恼,要真有了在肚里又不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