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的理由,简宁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一直以来她不愿直面这件事。不管她承不承认,她都清楚,自己对武队的感情,早已超越下级对上级,同事与同事之间那种单纯的友谊。
简宁以为自己早走出童年阴霾,但事实上童年父爱母爱的缺失,很多时候将会伴随人一生,并决定了她在感情上始终处于被动位置。刚穿来时如果不是三妞主动扑向她,她不会张开双臂接纳她,接纳四小只,前世要不是乌阿婆主动提出让她跟她走,她也不会跟她走。
乌阿婆是个话极少的人,简宁从未看她开过笑脸,但她对简宁的关爱是实实在在的。她没有户口本,乌阿婆也没为难她,让她回去找她爸妈要什么的。乌阿婆有很多神通广大长期找她求医问诊的患者,她通过那些患者的关系,直接把简宁的户口从她家乡小镇转出来落到了自己名下。
乌阿婆认她做孙女,还给她起了个小名叫乌丫。
除了武队之外,简宁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她还有这么个小名,这是她两世为人迄今为止做得最为主动的一件事。
在简宁想来,她告诉他自己的小名相当于某种暗示了,因为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和武队心意相通。她能感觉他心底装有很多不可言喻的事,她渴望走进他心里,却一直被动地等着他先开口。
直到简宁牺牲前那一刻,她都不清楚武队对自己是个什么意思,有时候她觉得武队对自己和对别的同事不一样,有时候又觉得他对任何人都一样。
但此刻,她清楚了,明白了,所以她生气,她愤怒!他明知她是穿越而来,明知她是简宁而非简秀姑,可他依然在伤愈后迫不及待和田氏滚了床单。
终究是她错付了!
狗男人!狗男人!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简宁情绪瞬间失控,她揪住一根红薯藤连根拔起,随后挥舞着红薯藤将整片地里的苗打得如天女散花般,七零八落,四下飘零,最后又抬足向连锦起伏的后山狂奔而去!
她一口气跑了很远很远,直到累了倦了,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才一头扑倒在草地上,放声痛哭上了……
酣畅淋漓哭过一场,她终于慢慢冷静下来,明眸慢转,她打量着四周。山高林密,她处在群山环绕中一片绿草青青的洼地,四下开满了浅白色的小花,定睛细看,哪里是什么绿草,分明是野生的胡葱。
由于没人采摘,大多都略微有些老了,但嫩的也有,做为特警人员她背包里多的是工具。她拿出军用工兵铲把一些嫩的连根带土铲起,移栽到百草间里,再又割了好些嫩的扔进百草间,打算带回去包顿饺子。
辨认方位找到回家的路对简宁来说小菜一碟,她先去了趟陷阱,大宴国几十年来没有战事,丁家村又没猎户,山上野物繁殖快,尤其野兔和斑鸠,如今村民都不用去镇上卖,套到野物直接送来她这,张麻子隔天就会打发人套着马车来取货。
她在陷阱里取了羚羊野兔,下山路过红薯地,愣了愣,待醒悟是自己的杰作后,她对自己深感无语。
至于吗?
为了一个男人?
去他的武队!现在在她心目中四小只才是最重要的!
她上前查看了一下,意外发现土地里冒出一点红色,她扒开泥土,拽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薯,这才个把月的时间居然长了这么大。
可惜了可惜了,真是该死!
她把一些被破坏掉的挖了出来,剩下的修整一番,又灌溉了灵泉水,好在大多还能抢救。只是这样浇水太麻烦,要是能埋管道把河水引到这,岂不省事?
不过管道是个麻烦事,古代就算资源丰富也需要人去开采,治炼钢铁不是个简单的事,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