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娘,别,别管我,你自先去……”丁有田说着把两个布袋撂在了脚边草地上,他得歇会,实在太沉了。
简宁压根没想管他,爱逞能必须让他逞到底,翻了个大白眼给他后,她快步往前去了,离老屋还有一箭之地时,她听到院子里传出一个妇人的笑声,走近又听到大妞在和一个男孩说话。
进去一看,认得那妇人是田氏,老丁家还住在老屋这边那会,田氏就嫁到了后山的马家,住在她穿越过来的山坡边上。
田氏是个性格爽朗的人,比原身大八岁,大儿子都十三了,小儿子马小豆和大宝同年,今年七岁,正手舞足蹈教着大妞如何跟人打架。
“田姐姐,你来了。”简宁笑着打声招呼。
“哎哟妹子啊,今儿的事我从娘家一回来就听说了,你还真是命大,要是撒手去了这几个娃儿可就遭老罪了。”
田氏边说边帮着她把东西往屋里拿,马小豆也跟了进来,两眼一个劲儿地盯着简宁瞧。
“看啥?叫简姨。”田氏一掌呼在他头上。
“简姨。”马小豆笑嘻嘻地叫了声,他两天前跟着田氏去了姥姥家,上午他两个哥哥都围观过简宁,他没在,所以看到她脸上多了印记觉得很稀奇。
“这臭小子,别在意,小豆他爹说了,等时间一长这些印记就消了。”
简宁笑道:“我知道,我也算是因祸得福,现在反而清醒了。”
田氏亦笑道:“你要早点清醒多好,人善被人欺,打架分家的事我才听刘瞎子说起,那家人就该狠狠治治他们。至于往后的日子你也别太担心,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我呢没啥好东西能送你的,今儿从娘屋回来我娘给了我一袋番薯,我给你拿来半袋。”
“这玩意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熟了吃,是个稀罕物儿,我二哥从玑国带来的。家里还有活,我得回去了,你慢慢收拾,一会我让小豆他爹拿些干草过来,屋顶不盖好夜里下雨可住不了人。”
“不用叫马大哥,我和……我和宝儿他爹能弄好。”
“跟我还客气啥,他今儿休沐,跟刘瞎子在家喝酒呢,等喝完我让他过来。你先忙着,家里缺啥短啥打发大妞上我家说一声,啊?”
她叫上马小豆走了。
简宁看了下她拿来的番薯,也就是红薯,红薯在她穿来的大宴国居然是稀罕物?她随手挑了几个种在百草间。
虽然个头都不大,但胜在新鲜,早晚用灵泉水浇一遍,要能长出苗,移栽到那几亩旱坡地,不但可以做全家人的口粮,晒干了还能给四小只和马家哥仨当零嘴。
田氏家日子并不好过,她男人在镇上衙门里当捕快,没有固定月银,只有伙食补贴,每年约十两纹银,仅够勉强养家糊口。
她刚嫁到丁家村的头几年,丁家老屋还没打井,洗衣服挑水都得去后山溪边。原身那时要洗丁家全家人的衣物,经常背着老六去溪边,田氏只要碰见了都会搭把手帮着一块洗。
如今拢共一袋红薯,田氏还给她送来半袋,这是想着他们一家日子更艰难,礼轻情义重呢!
简宁心里暖暖的,抬头看了眼挂满果实的苹果树,有些已微微泛红,两只喝了灵泉水的鸡在树下悠闲散着步,公鸡昂头挺胸神气得如君王一般,下一秒就被她掐着脖子扔出了百草间。
等简宁把放进百草间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清扫完主屋,铺好床,丁有田才到家,还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进屋一屁股瘫坐在地。
“爹爹,别坐地上,凉。”大妞搬来小板凳,大宝对着板凳呼呼吹了几下,指着凳子:“爹,坐。”
简宁白他一眼,把三妞从大妞背上抱下来,“累坏了吧?”
大妞摇头:“不累,三妹很轻的。”
“爹!”大宝指着红薯,看向丁有田,“吃!”
丁有田缓过劲来,拖过袋子,看了看,不认得是啥玩意,他拿出一个,“这是何物,哪来的?”
简宁给三妞掖着被子,头也没回道:“番薯,也叫红薯,是田姐姐拿来的,你去生火先煮……”想起院中水井得清理了才能用,于是改口道:“算了,不用煮,你去灶屋生火,把红薯埋在灰堆里煨熟后扒了皮就能吃,先煨几个给孩子们垫垫肚子。”
“可是马捕快家的田氏?”马田氏以前和自家娘子有些往来,丁有田是知道的,“若是马田氏送的,她家光景也不好,老大麦哥儿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咱们不能白受她的恩惠,要不回她几个鸡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