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名看了一眼碎银,眼神中有些贪婪,人却退后一步:“葛山人的事,我并不知情。”
顾正臣又加了一点碎银:“你若不知,他缘何用物件赶你,定是看到了什么,告诉我对你没坏处吧。”
葛名坚定地摇了摇头:“葛山人有命,他的事一律不准外传,否则……”
“否则如何?”
“否则会挨打,被逐出道观,说不得还会连累家人。”
葛名有些畏惧。
顾正臣侧身看着葛名。
连累家人?
一个小小的道观,什么时候狂傲到这个地步了?
远处走来了一个道人,身着海青色阴阳服的道士翩翩而至,道士瘦高,三角眼,一寸胡须,满面春风,有世外之风,却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魅。
“敢问这位施主是?”
葛山人看着顾正臣,发现根本不认识此人,更不要说曾与此人约好今日相见。
顾正臣并未起身,只是看着来人,问了句:“你就是葛山人?”
“贫道正是。”
葛山人正色。
顾正臣微微点头,沉声说:“我是顾正臣。”
“顾,顾正臣?”
葛山人脸色微变,旋即镇定下来,重新行礼:“贫道不知县太爷到此,还请见谅。”
顾正臣笑道:“葛山人居这观中清修,竟也知本官之名,可见消息灵通,坐下说话吧。”
葛山人坐下,安排葛名上好茶,然后说:“太爷有所不知,太爷优待徭役百姓之事,早已传开。来道观之中祈福百姓,可没少夸赞太爷,还有人还愿,说朝廷终于给了句容一个好官。”
“是吗?”
顾正臣并不接受这个解释,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直接问:“本官前来,是想问问你两件事。”
“太爷请说。”
葛山人态度谦卑。
顾正臣点了点桌子:“孙一口死时,是你劝说孙娘不要迁坟,说是天定,是否如此?”
葛山人微微点头:“确有此事。”
顾正臣凝眸问:“可在本官看来,孙一口惨死之地是一低洼之处,阴水汇聚,阴气凝滞,可不像是风水好地,何况人是山崩而亡,不取石任由山石压镇,不入殓棺椁,也不符人伦常情吧?”
葛山人摸了摸胡须,微微点头:“太爷说的虽有些道理,然并不合乎堪舆之术。水法中云,乾山乾向水朝乾,乾峰出状元;卯山卯向卯源水,骤富石崇比,午山午向午来堂,大将值边疆;坤山坤向坤水流,富贵永无休。那孙一口石头坟处,虽是低洼之地,却也是北依武城山,南临松林,东西走水,并非煞地。”
顾正臣揉了揉眉心,风水这玩意不是自己的专业,根本听不懂,早知道应该去茅山找个道长过来了。
“那郭梁家祖坟迁移,设法坛之事,也是你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