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宜看到了院子里的蔷薇,恍惚间想起,曾经自己的院中,也有这样的花。
她神情迷茫,眼神空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那些曾经深埋在心底的痛苦回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无法逃避。
在上辈子,她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折磨,身心俱疲。然而,时间渐渐流逝,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能够释怀,将过去的一切都看淡,就像看待天边的浮云一样。可是,当记忆再次被唤起时,她才发现,原来那些伤痛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从未真正离去。
那道深深烙印在心上的疤痕,无论如何努力也难以抚平。它时刻提醒着她过去所遭受的种种不幸,成为她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阴影。每一次触及这道疤痕,都会引发一阵剧痛,让她陷入无尽的悲伤之中。
她愣怔许久,回过神时,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
宁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淌,整个世界都变得格外安静。
她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动弹分毫。原本炽热的血液在刹那间冷却凝结,如冰渣般刺痛着她的肌肤和心脏。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此刻,宁宜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与那个人对视着,眼神中充满了惊愕、怨恨和恐惧。
平西侯世子!她上辈子的郎君!那个为母命是从的男人!
宁宜这辈子心境平和,并没有上辈子那样尖锐的算计感。她方才站在蔷薇下,似花美艳。转过身来,那女子眉目温婉,浑身上下就透露着两个字。
温良。
平西侯世子心中悸动,却不好冒失得罪了这漂亮的姑娘,微微拱手,尽现风度礼节,道:“在下平西侯世子郑言,字宇轩,这厢有礼。”
宁宜心里一颤,实在是不想和这位看上去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再有任何瓜葛。
趁着他拱手作揖的空隙,宁宜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什么温婉,提起裙角就往别处跑。
她一心要摆脱郑言,却没注意前面,一时不察,撞上一个人。
“啧。”头顶是少年不耐烦的声音,隐约带着酒气。
“抱歉。”宁宜头也不敢抬,只能讪讪道歉。
“你是宁家人?”
宁宜讶异,抬头与那桃花眼正巧对视。她这才放下心来,“谢五郎安康。”
谢辰星嗤笑一声,“我不是注重这些东西的人,今日说安康,明日说吉祥,也不见得多么吉祥安康。吉祥安康是要自己去挣的,而不是听别人说几句就能有的。”
宁宜听得云里雾里的,总觉得这谢五郎仿佛话里有话。可无论宁宜如何理解,这谢五郎好像确实只是在讥讽她太过于注重这些繁重的礼节。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宁宜要走,却被少年的胳膊挡住了去路。
“宁七可不是会耍手段的人,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能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教她?”
宁宜惊讶于谢辰星的洞察能力,更畏惧于此人打听事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