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谢云星也偶尔来送一些新的手抄本来给宁忠修,宁甯时常在正慈堂外的那棵海棠树边等他。瞧见他也不做什么逾矩的举动,只远远地冲着他笑,依旧是见牙不见眼。
谢云星瞧见也是远远地拱手做礼,半分不逾矩。许是宁甯年龄大了,懂得了男女大防了,总之宁甯行事要比小时候更知礼些。
谢云星瞧着小姑娘每次来都略略长高一些,心中越发开心。
可是到了自己院子,却又听那娇娇俏俏的声音道:“谢三哥哥,你还在读书吗?”
谢云星喜欢她这人前文静知礼,私下缠人娇柔。每每听到她隔着一堵墙甜甜的唤自己“谢三哥哥”,他总是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温声应道:“嗯,还在读书。”
“谢三哥哥,今日看你来给五兄送手抄本时,你似乎又长高了些。你说你为什么长得这么高呢,体态还好,如今都比我五兄还高了,往那儿一站就像一棵常青树一样。”
再后来,谢云星就听那小姑娘隔着墙道:“谢三哥哥,你是不是感冒了,我听你嗓子似乎沙哑了些。”
谢云星便清了清嗓子,细心回答:“这不是感冒,是男子都会经历的一个时期,等这段时间过去,我的声音就会变,不会再似从前那般稚嫩。”
“哦。。。。。。”宁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谢三哥哥,为什么你脖子上长了一个疙瘩,是生病了吗?”
“不是,这是男子都会有的。”
到了春天,宁甯又道:“谢三哥哥,你好久没来我家了。”
“嗯,近日在抄书。”
“我能爬上梯子隔着院墙看你一眼吗?就一眼。”
谢云星将手中的笔放下,“不成。”
宁甯低落道:“好吧。”
不过片刻,她就听到隔壁谢三郎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阿甯。”
宁甯抬头,那端庄知礼的小郎君爬上墙头,笑眯眯的望着自己,无限柔情。宁甯也笑起来,见牙不见眼:“谢三哥哥!”
“阿甯,爬墙太危险。”
宁甯道:“那你为何爬墙?”
“你想见我,我便来了。”
“那你所谓的礼节呢?”
谢云星道:“你为先,后为礼节。”
“谢三哥哥的意思就是说我比礼节更重要咯。”小姑娘微微歪头,模样天真。
墙头的少年只是望着她笑,一言不发。许是考虑到小姑娘及其家中姊妹的名声,爬墙的事他也只做了那一次,而后便是借着去与宁忠修谈书论道的由头去宁家。
宁甯一日一日的长起来,模样也渐渐长开,明艳更胜从前,她如一朵开得正艳的芙蓉,明媚娇艳。
谢云星静望着她笑靥如花,越发沉默。曾经周围人的议论声不断回响在他脑海:“若论身份,如今的宁氏七女与谢三郎不相上下,谢三郎是举人,宁氏五郎也是举人。若论出身,宁家自是比不上谢家这样的世家望族。可是若论样貌。。。。。。谢三郎是断断配不上宁氏七女的,宁氏七女可是世间少有的好样貌,那简直就像是天仙一样的人儿,谢三郎样貌平平,也就气度仪态能拿出来夸一夸了。”
一股无形的自卑压着他的内心,每每瞧见她坦然笑对自己,他便越发沉默。
“谢三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好像越来越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