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怀心思,一来到底楼,小狐狸便迫不及待地指着空旷的大堂命令星城:“你给我变回原身,变回大狗熊,然后直接躺到地上去,唔……变得跟张床差不多大就行,不准把我的房子撑坏了。”
星城疑惑地挠了挠头,随即便立刻变回了一只普通大小的黑熊,听话地卧在了冰凉的地面上,没有再多问一句,同为妖族的他已经大致猜到了小狐狸想要做什么。
符韶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酒壶递给了元洛恒,又顺势从他怀中离开,抱着自己的大尾巴跌跌撞撞地走到星城面前,踢了踢这块人肉垫子,在确保又软又舒适后,便毫不客气地躺了上去。
“哼哼,果然还是毛茸茸的肉垫子靠着最舒服,怪不得都喜欢摸我的尾巴,我自己也喜欢……唔?大狗熊,你是谁来着?我又想不起来了嗯……懒得想了,你好像有点眼熟,那应该没被别人躺过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垫子了,听到没有?”
“嗯,没有,我一直都是宝宝的。”
也不知道符韶有没有听见星城的回答,他躺在大狗熊最柔软的肚皮上,用狐耳蹭了蹭那略显粗硬的熊毛,在调整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后,便抱着自己的两三条尾巴蜷缩了起来,他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嘴角还挂着一抹微笑,一边揉了揉那已经快要闭上的双眼,一边又往星城的怀里缩了缩,看样子好像是准备就这么枕着他睡去了。
“好软呀……唔,我的毛毛比你的更软更舒服,我要先眯一会儿,等下再出去转几圈,酒、酒……我的酒呢?那边那个,你过来伺候我喝酒,嗯……喝酒……”
小狐狸嘟囔的声音越来越轻,还没等元洛恒将酒壶给他,便已经缩在星城怀里,美滋滋地醉倒了过去。小团雪白的毛毛点缀在大块的漆黑上,就好像狐耳小美人是被熊妖抢走圈起来了一样,叫人看了嫉妒至极。
元洛恒低声唤了他几句,见他没什么反应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印象中的小狐狸虽然贪嘴,偶尔也会喝醉,但酒量绝没有这么差,才半个晚上都不到的时间哪可能喝醉啊,除非……他打开酒壶一嗅,才发现符韶刚才拿的这壶酒并不全是出自仙界,里头还参杂了些他不知道奇怪的酒味,又香又烈,怪不得都能把小狐狸直接灌醉了。
自从符韶上回喝了那一杯倒的魔族专酿后便一直念念不忘,每每再喝别的酒时总是回忆起它的味道来,可又不想每次都直接喝醉了,便让魔尊大人专门为了酿了些劲头没那么大的,再与仙酿调和,嘴馋时就来一杯,倒也再没醉过,只是今天没收住,一下子喝完了好几坛,这下才又变成了只迷迷糊糊的小醉狐。
心上狐睡在别人怀里的画面着实刺眼,元洛恒咬咬牙,琢磨着该如何不弄出声响就打倒这只狗熊,将符韶从他的怀里抱出来,没想到他刚向前走了两步,星城就突然抬头,放出威压的同时又用一双暗黄的兽瞳警惕地看着他。
大狗熊又显摆又享受,满脸都写着“他是我的”,那只粗大的熊爪悄悄圈住小狐狸,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心里也一样在思索着该如何在不惊动怀里美人的同时,打跑面前这碍眼的人类修士。
美人醉意正浓,四周却是硝烟渐起,一人一熊都暗戳戳地运转起了灵力。
“唔嗯……别吵,打架就把你们都丢出去……”
慵懒又娇气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美人修为太高,任何想要施法的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二人听罢都瞬间收敛起了灵力,小狐狸感受到周围又变得静谧起来,便一翻身,在熊妖身上蹭了蹭,随后就将脸埋进自己的大尾巴里继续回到梦里,喝他的美酒。
星城抬起爪子,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他仍是一边圈着小美人一边警惕地看着元洛恒,就算不用法术,作为妖族的他也可以轻松咬死眼前这个人族修士,只是不知道他是符韶的什么人,打死他会不会让符韶不高兴,能出现在碎月楼里还能和小狐狸搂搂抱抱的男人……大概和自己差不多个地位。
元洛恒也没什么好脸色,嫉妒到眼睛都绿了,要是先前只有他和符韶二人在楼上时,他能像他说的那样“主动”一点点,稍微再放肆那么一点点,那可是早就美美地抱着小狐狸上床了,哪里还能轮得到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熊妖尝甜头?
他咬着牙收起酒壶,走到大狗熊边上交叉起双臂,就这么紧紧地盯着他怀里的美人。这只熊妖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东西,他得盯紧点儿,要不是他还在这儿,肯定已经压着醉倒的小狐狸干坏事了。
杀心渐起的老仙人默默记了一道,准备等日后和符韶巩固巩固了感情再收拾他,一来是自己死而复生,确实不易随意出手,二来是他虽在千星阁里呆了几个月,可对于目前的世态和八卦传闻只是稍微知道了个皮毛,一些事情还是刚刚才从半醉半醒的小狐狸口中得知,万一这熊是符韶的新欢,打了他叫符韶生气了可就得不偿失。
上辈子,他便像个居于深山老林中的孤僻“野人”,不问世事,只听风雨,向来不愿与人打交道,随性自然,一切都听天由命,就连飞升成仙也是凑巧,一直到成仙后遇见符韶,他才知道了自己真正的道心。
二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放手,就这么剑拔弩张着守了一整夜,唯有符韶在这柔软的肉垫子上睡得舒适,微微扬起的嘴角仿佛还在回味着酒水的香甜。
等到第二日正午,某只贪嘴喝多了的小狐狸终于松开了自己的尾巴,从大狗熊的怀里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有些疑惑地踢了踢身下的肉垫子,片刻后,才看清自己是坐在了一只熊的身上。
小狐狸先是愣了几秒,随即那对耳朵尖上便立刻染上了粉红色,他偷偷抓住了自己的大尾巴,好像是又想将脸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