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儿七个月就生下来了,三天两头地生病,麦帮主儿子多哪会在乎,听大夫说养不大连药钱都舍不得花费太多呢……”
待小二离开后,杨逍想着这件事讽刺地笑了,“连药钱都舍不得又怎么会为心爱的小儿子耗费甚大去祈福呢?”
他想到的,方艳青自然也想到了。
原本已温和许多的人周身气质越发清冷,帷帽里透出的声音平淡也带着无法忽视的锋利冷意,“无利不起早。”
杨逍赞同地笑道,“一针见血。那看来船舱底下的秘密应该和这庙会有关,那就是这两天了,且看看到底是什么腌臜吧。”
打听到了想要的消息后,方艳青和杨逍就没再留在大堂喝茶,两人上楼在房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码头的船守了一天。
本以为要明日,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有了动静。
深夜里,整个码头除了几条船上还点着盏昏暗的油灯,几乎一片黑灯瞎火,白日里离开的几个水手就在这时带着许多人回来了。
走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却带着许多大木箱,看着是要卸船上的货,但有什么货是白天卸不了非要大晚上人都睡了来卸。
很快这些大汉们搬着箱子进船,又从船里下来。
出来的时候箱子显然重了许多,得两个人抬着一个箱走,离开码头前领头的人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寂静的黑夜,鬼鬼祟祟。
这一行人抬着箱子就往街上走。
熟门熟路地转了好几个弯,从码头穿过城中心接着又越走越偏,路上有时偶遇几个人倒也正常寒暄说是搬货,没人怀疑。
最后了终于在一处庙前停下,而他们自然不知道早在他们离开码头时后面就一路悄无声息地跟着几个影子。
方艳青和杨逍藏身在树上,没急着跟进去。
他们俩嚣张地连身夜行衣都没换,仍是黑夜里明晃晃亮地刺眼的一身白衣,这并非他们自大,而是自信即便如此也无人能发觉。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两人早就发觉巨鲸帮船上这伙人加起来武功也不及他们一人,之前不动手一是因为在海上,若船有什么问题可就成同归于尽了,而到了陆地上一直等待则是为了探探他们窝点。
至于现在为什么停下来嘛……
“还不出来吗?”
杨逍的声音轻轻在庙外的夜色里响起,不至于被庙里把守的人听到,但以他们身后那人的功力自然是一清二楚。
“失礼了。”
张松溪本也并未刻意躲藏,闻言同样轻声回道,他原还想开口报出家门表明自己并无恶意,但对面少年似是听出来紧接着便道,
“萍水相逢就不必报上姓名了,只看你今晚是要做和我们一路的朋友还是要做挡路的敌人?”
张松溪平素沉默寡言,不爱出风头,看着在武当几个师兄弟里最无存在感,但其实为人胸有丘壑,最为足智多谋。
他早已看出巨鲸帮的不对,“自然是朋友。”
杨逍早就看出以此人的武功和巨鲸帮那群虾兵蟹将应当不是一伙,只不知是哪个名门大派里的人物,但他心知明教名声如何。
以防对方听说过他名字知道他是明教中人当下转而反目,为他们今晚的行动平添波折,因此才预先说好不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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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确定了对方目的一致,那自然是最好了。
到了此时不管是杨逍和方艳青还是张松溪都早已看明白,这巨鲸帮以船运和庙会之名恐怕做的却是买卖人口之事。
奴隶买卖之事历朝历代都有,若只如此没必要这般遮遮掩掩,那么巨鲸帮买卖的自然不是奴隶,应该是良家百姓。
这种事不仅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更有违人伦道义,一经发现巨鲸帮那可就要人人喊打了,因此这才严防死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