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不由轻叹,形势迫人,唯有入乡随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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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皇帝下早朝前,唐青已经到颐心殿好一阵,把笔墨都准备妥当了。
萧隽入殿,越过珠帘,只见御前立着一抹纤细的身影。
御案前的人应当精心打扮过,稠密的乌发以玉冠束起,青衣淡雅,腰间环着回纹玉带,似一节雨下碧莹鲜嫩的新竹。
唐青迎上前,跪身做礼。
“草民见过皇上。”
萧隽道:“免礼,起身吧。”
发现御案前的折子已分类放好,笔墨齐全,便侧目打量静静候在一边的人,坐下后开始批阅。
今年春寒比往年长,前几日还见点晴光,今日忽然又冷了起来。
唐青无声站在旁边,他体质敏感,外界的冷暖一旦变化,身体反应就很快出来了。
一早着的春衣单薄了些,普通人在室内穿这套春衣尚可以抵御寒意,对他就颇显勉强。
渐渐的,他只觉浑身涌起一阵不适。
萧隽觉察到那青竹一样的人愈发僵硬,瞥见两片浅润的唇色泛白,微微皱眉,道:“坐下。”
又唤:“李显义。”
在外候着的李显义立刻入殿,只听陛下吩咐:“地龙再烧热几分。”
殿内一向照着帝王的习惯维持地龙温度,李显义暗自诧异,面上却波澜不动,领着皇命办事去了。
直到颐心殿里的温度上升,唐青的手脚暖和后才逐渐恢复知觉。
他抬眸看了眼御座上纹丝不动的帝王,垂下脸静静候着。
李显义端来热茶,瞥向他,使了使眼神。
唐青领会,接过托盘,默默走向御案前添茶。
萧隽落笔的指尖微微一顿,只觉唐青靠近时那股温暖的沁香愈浓,柔和地拂着面,比起殿内熏燃的檀香还要令人心怡。
他道:“香都停了。”
殿内无旁人,唐青领了活儿,把瑞兽鎏金香炉里的檀木取出。
他的动作徐慢有序,让人看起来分外舒心。
御前伺候过三两个时辰,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唐青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感。
为了不在御前失了仪态,当值的近侍需要控制饮食份量。
唐青早时吃得极少,又在颐心殿候了大半日,此刻身体向他发出低血糖的警告。
头晕、眼花、心悸,四肢无力。
李显义又抱入一摞从尚书台转送来的折子,唐青稳了稳状态,将折子进行归类置放。
这等活儿看似简单,做得周到了,总归让人舒心。过去几日皇上嘴上虽然没提,可内心到底是满意的。
李显义朝唐青笑眯眯的,甫一放下奏折,忽然发现唐青状态似有异常,脸色怎地如此发白。
唐青欲想状若无事的继续分好折子,手腕一抖,竟没拿稳。
殿内静谧,细微的声响引起了皇帝的目光。
唐青忍下心慌手抖的不适,准备揽罪。
“草民——”
萧隽问:“发生何事。”
李显义瞥见唐青发髻渗出的冷汗,又观陛下面色并无不悦,便自作主张道:“陛下,不若宣太医前来?”
唐青微微摇头:“无需劳烦太医,回禀皇上,草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