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钩鼻,断眉,身材175出头,一脸短命相,这是李恒对刘安的第一印象。以为要打架,等到走近了时才听到胡平和刘安在斗嘴,在互放狠话。
刘安虚指点点胡平:「高中和我抢女人,大学还跟我屁股后面吃屎,我看你这是嫌命长了,铁心要跟我过不去?」别看这话平平无奇,却在给胡平上眼药,好让魏晓竹知道她自己只是个收垃圾的垃圾篓。
胡平往前逼两步,把刘安逼退,伸手把对方的帽子扔地上,并吐一口唾沫,重重踩两脚。魏晓竹伸手拉了拉怒气冲天的胡平。
看到周章明和李恒两个大高个从后面包围过来,刘安一时有点怵,但嘴上可依旧不饶人,偏头对魏晓竹说:「你要是跟了这个银枪蜡醋,肯定守活寡,还不如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夜夜笙歌。「
魏晓竹从来没听过这麽粗鄙的话,气得饱满的胸口抖了好几下,深呼吸口气,再次死死拉住要暴走的胡平:「胡平,那边有外国语学院领导,你别冲动。」
李恒瞧得郁闷,本以为可以活动活动生锈的骨头,没想着这两人像泼妇一样飈上了垃圾话,他娘的就是不动手。
325寝室的人都在摩拳擦掌等着咧,对方明显是冲着胡平来的,胡平要是自己没胆魄率先开打,寝室兄弟再怎麽帮衬也没用啊。
性格乖张的郦国义歪歪头,挤眉弄眼问胡平:「胡哥!胡大人!打不打?要是这也能忍,那哥几个就回寝室了。」听闻,325寝室的人集体往前挤了挤,封住了刘安的退路。
见众人望着自己,胡平一把甩开魏晓竹,一拳冲出去:「哥几个,今天出事老子一个人担着!」当事人动了,其他人那还不得动吗?
一开始大家都认为会是势均力敌的火拼,没想到一动手,呵!刘安7个室友一溜烟跑了6个,就剩一个讲义气的在帮场子。
7对2,还有周章明这样的熊腰虎背在,那他妈的简直是洪水过境哇,秋风扫落叶哇!一个照面就把刘安两人放倒了,太戏剧了!太凶残了!
「啊!」「动手了!」「打起来了!」「牙齿掉了!」「快喊老师!」
一经动手,周边围观的人群惊吓得呼啦一下子全部散开。
场面一时很混乱,角落里呼喊声此起彼伏,在外人眼里,这就好比7个屠夫在拿刀分肉,对象是地上的两头肥猪。郦国义和胡平最是凶残,招招下狠手,专挑脸打,每一拳每一巴掌下去,旁边同学都为地上的两人叫疼!
嫌隔远观看不过瘾,围观的吃瓜群众又慢慢向前聚拢,围成一圈,男生伸长脖子看戏,女生有的捂着嘴丶有的乾脆背过身去,不忍心看。
魏晓竹和107寝室的女生急得团团转,在外围一下拉这个,一下劝那个,可惜没卵用,都在劲头上,没人理会她们。动静闹得越来越大,很快半个舞会的人都扭头望向这边角落,进而把领导和舞会负责人招了过来。
「你们怎麽回事?怎麽在学校打架?」
领导大声呵斥,325的人默契停手,各自退一步。
只有郦国义觉得不过瘾,还狠狠踢了一脚双手抱头的刘安肚子:「呸!什麽玩意儿,我还以为是个角嘿,之前叫那麽凶吓到你爷爷了!」
有些意外,李恒竟然在老师队伍里看到一个熟人,林树森。「你们为什麽打架?」领导走近怒视两方人马。
郦国义举手:「老师,他们两个摔倒了,我们在扶他们。」领导望向刘安。
刘安爬起来,衣衫褴褛地狠狠盯着郦国义,刚才这人打得最阴狠,他记住了。郦国义挥挥拳:「瞅什麽瞅?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领导气坏了,竟然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胆大妄为,这是不把他放眼里啊,顿时眯着眼发号施令:「都跟我去教务处,把你们导员喊来!」
就在这时,林树森站了出来,主动朝李恒打招呼:「你今天也来了。」「林老师,好久不见,今天过来换换脑子。」李恒笑说。
见外国语学院领导一脸疑惑,林树森意味深长地介绍道:「这是李恒,来自管理学院。」
听闻,领导细细打量一番李恒,刚还严肃的面孔登时露出笑容,临了说:「走,去我那里坐坐。」「诶。」
人家身为领导在学生面前也要面子的,自己不能一走了之,李恒很是爽利地跟着众人去了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动手双方都进了教务处,但李恒例外。
他被林树森邀请到隔壁办公室,品着茶,聊着天,两人都没谈及刚才的事情。
因为这年头不比后世,不会动不动请家长上头条新闻,大家都是在摸爬打滚中长大的,学生时期谁还没挥过拳呢?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少年血气,每学期都有发生,早见怪不怪了。
何况,既然林树森在公开场合站出来和李恒打招呼,那很多东西用不着明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话说回来,在公共场合斗殴性质是恶劣的,尤其还是复旦大学这样的高等学府,学校自然会向双方讨个说辞。这时候就到了关键角力时期,看谁能说会道?看谁背后关系硬?
没过多久,双方导员来了,进了教务处。
一个小时后,325寝室和刘安等人出来了。郦国义脸上依旧痞痞的,谈笑风生,彷佛刚才叫得最凶丶下手最狠的不是他。魏晓竹和107寝室的女生一直在外面守着,见到众人出来,连忙小跑过来问七问八,脸上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听到隔壁动静,林树森笑说:「应该没事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成,那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再聚。」李恒站起身。
林树森口里说行,跟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