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会议室外的回廊间,感受着冷白月光折到脚边,谢弈站定,微笑道:“等始皇帝醒来,我们的陛下至少不会在这般被动了,我也能考虑退休的问题。”
“四十就要退,您不打算继任内阁首辅吗?”
婉儿不解道。
“太累了,想好好陪家人孩子。我自认做不到张先生的高度,与其尸位素餐,该让给有能力有野心的年轻人了。”
婉儿对此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毕竟这段时间面对着联邦手下的敌国步步紧逼,大家都太累了。尤其是在内阁首辅去世后的这段时间,每个人的神经时刻处于紧绷状态。
就在女相思绪纷扰的时刻,谢弈突然该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丞相,你最近可有关注年轻人的身心状态?”
“我并不负责这一块,但看大数据下应还算良好,怎么了?”
婉儿朝着座椅走去,文件放在一旁坐下来,礼貌而温和的询问着。
谢弈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女儿反感父母包办婚姻,似乎和一些奇怪的朋友混在一起,朋友问我该怎么办?”
“难办,年轻人和老一代人的代沟只能靠时间磨合,但现在父母还有那么封建顽固的吗?”
谢弈脸色铁青:“……呵呵。”
既然谢叔提起了代沟的话题,上官婉儿也叹息一声,头疼道:“谢叔,我也有一个朋友,她在单亲家庭被单身母亲养大,后来我朋友的母亲她领回来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继父,你说我朋友该不该插手拆散婚姻?”
片刻微微思索的氛围过后,谢弈却露出理解的表情,道:“小孩子都想插手老一辈的婚姻问题,那群做小辈的毛刚刚长齐,必然不会懂夕阳红,你朋友不懂对父母感恩。”
“呵呵。”
婉儿脸色难看,笑容都变得有些勉强。
“谢叔,我突然想起工作还有一点儿剩的,不送了啊。”
“没事,你先忙。”
面对着谢叔的背影,婉儿叹道:“若是我那位小爸顺手把你闺女也睡了,你怕不是明天就把内阁拆了。”
只不过当前微妙的格局摆在桌上,荧幕的大数据分析摆在每一个人眼中,三个世纪的平静之后,联邦暗地挑衅愈发严重,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内阁上下多数人都没有顾及私情的念头。
那一位的名字都被历史抹去,只知道是圣者覆灭了迦勒底,假如活到今天,至少,联邦不会那么张狂。
此时的婉儿已经从无数的假设中脱离了出来,属于早慧的女孩,对于陛下和母亲,始皇帝与那位圣者的故事并不了解,也能从偶尔只言片语中探查到曾经的欢声笑语片段。
对于圣者的憧憬伴随着成长淡去,更多的是作为一种符号挂在心中,或许有一天,婉儿也会为了国接受长生种的改造,本就数量极少的长生种会随着时间渐渐成长为单人成军的可能性,同时也愈来愈难被时间之外的概念杀死。
但是……会很寂寞吧。
腕上手表秒针精准转动,最古老的长生种,以及唯一记录在册单人成军的王者,即将苏醒。
对外界还未公布时间,婉儿的手心有些出汗,而她私下对内阁每一个人都聊起始皇帝苏醒这件事,但对每个人说的时间都不同,哪怕是最亲密的战友同样如此,真正的时间只有陛下和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