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事小姐摸着光洁的下巴,眯着眼睛,“说是祖上和范蠡先生有些渊源,现在想来确不是扯他人之旗壮胆。而皇子所言的富有,她还算不上。”
“被推恩令影响的列国贵族为何如此恨你?其一国贵胄数代积累的财富完全能重建两个咸阳城,推恩令下最好的结果是伤筋动骨。”
她做出了最直观的说法。
“而世人皆称你借了天下财权,可实际上也只是让贵族肉痛不已,反倒不如推恩令致命。”
“他们还有藏起来的一半,早就转化成房产地产和看似普通实则连城的收藏,你是不可能有理由借走这一半,除非鱼死网破。”
“那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过?”燕策边走边说。
她问道:“我们关系很好吗?”
燕策犹豫了片刻,“还……可以吧。”
“……”
令事小姐目光停留在天宇的流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两下。
“更有趣的是范萝商会和你国殇设立的工会在这几日签订了很多友好往来的协定。明明口头上中立的商人竟然在行动上果决的偏向了皇子,假如你输给了储君,第一个被清理的可能就是这家商会。”
他看着令事小姐雪白的侧颜,“很多人把赌注下在了我身上吗?”
“六成,也许会再多一点儿。”
“……他们哪来的勇气相信我能赢的?”
燕策发出这样的疑问。
“恐惧。”
她余光往旁边看了一眼,淡淡道:“如果你让他们输红了眼,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撕了失败者,也就是皇子,你知道哪怕是陛下也不可能保你一世,假设储君即位就更不可能。”
“你不用担心我。”
她平静回应:“没有担心,我只是给你陈述一个事实,结论如何你自己分析。”
“研究院的那批学生,名单你已经见过了,虞姬小姐和你的未婚妻羽是什么样子,自己清楚,哪怕是被我刺激,也是忍气吞声的模样。即便靠怨恨来推进其快速成长,成为助力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
“你也知道你刺激她了。”
令事小姐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其他进入研究院的贵族子嗣一半是你死敌,另一半单纯就是为了进研究院上你。”
“这个‘上’不太好吧。”
她冷笑道:“明烛趋梦兮,入巷合。飨云慕雨兮,汨良宵。魂兮归来,怜国殇。”
燕策忍不住吐槽:“……这话是很有楚辞的味道,但不是和‘上’一个意思吗!而且还被‘上’到死了么,更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