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商姬是她的副手,还是高不成低不就的领导阶级,然而打扫卫生的活倒也干得娴熟,当然不该看的她尽可能不看,上司卧室的衣柜和抽屉被翻得乱七八糟,像是被熊瞎子扫荡过,还有床上被扑腾过的褶皱。
令事大人的轻微洁癖难道说治好了?还是说……这天真蓝,这云可真白,我这命啊,可真苦。
“大人,我一个人实在打扫不完,今日国库珍藏的典籍也需要做防虫防潮的紧急处理。”商姬哭丧着小脸,腰都弯到膝盖上了,小声商量道:“能不能再唤来三两内侍陪我一同清扫?”
“今日不必去国府,只需要好好清理,明白了吗?”
“明白了……”
商姬求生欲开始上线,摆明了不想被更多人看到,如果不是商姬太好用,暂时找不到替代品,现在做的不是封口而是干净利落的灭口。
今天的王庭比过去的一年还要乱。
“大人,我想问一下,您软塌上的这一,不对,是两床被褥还用更换或是清洗吗?”商姬看得心惊肉跳的,勉强镇定问道。
“需要我教你吗?”令事大人的眸子锐利起来,“在不合宜的时刻献殷勤的坏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商姬?”
“大人,马上!”
……
……
扶苏走进了令事府,看到韩非时歉意的低头致歉,而夫子点头,又摇摇头,随即略带同情的叹息一声,少女头上冒出刷屏的问号。
“扶苏,好久不见……咳咳咳……”
燕策坐在条案前,为节省吃饭时间往嘴里胡乱塞了些食物快速咽下,打了一声招呼,却不小心塞到喉咙,令事小姐换好一袭淡青的女官正装,把一杯茶重重摔在条案上,溅出来的水滴洒到燕策脸颊上了。
然后她看了燕策一眼,冷笑两声,又走回了卧室。
燕策用了千分之秒思考这杯茶的化学成分,水和剧毒物的比例,然后果断先端起杯把嗓子里的食物送了下去。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韩非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多少次叹气,反正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负手而立,凝视天边云卷云舒。
扶苏脸蛋上有一些不对劲,“只是我当时身子不舒服,而夫子恰好进来,才引起了误会。我已经向廷尉和侍卫长等人解释过了,所以夫子的通缉已经撤销了,现在……”
少女顿了顿,看到屋里战战兢兢的除尘姬和冷漠的令事大人,视线定格在揉着胃部的燕策,而燕策错愕一瞬,然后恍然大悟般望向绝望的先生。
“先生,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越狱时不说啊?”
先生我好想趴床上小声的哭一会儿,就哭一炷香时间就好。
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孩子继承法家学说,延续法治的道路,许是当初瞎了吧……我的学生是恶鬼么!
韩非欲哭无泪,难过系数五颗星满格,果断去了更远处的角落独自舔舐心灵的创伤。
“策,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