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你没事……吧?”
燕策犹疑的回头,将目光放在了令事小姐身上,她应是刚刚康复,隆冬季节游了一次水,二次风寒的概率应该是挺高的,可风寒也要比被近距离爆破好上太多,至于现在他要更多的考量如何要把这场联姻仪式圆过去,还有的就是等待,等守卫军过来把令事小姐送回王庭太医阁,或是学府医楼。
“……恩。”
一头黑色长发紧紧贴在潮湿的衣裳上,身子上的泥污不少,却也显得有些狼狈,但终究要比燕策好很多,她低垂着头,加上额前垂落的凌乱发丝,令少年完全看不到令事小姐现在的表情。
“为什么……”
她拭去眼角的污泥,略有迟疑,问道。
“啊?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冲过来,你我之间明明只是靠着怨与恨维系住现在共处罢了。”
“一人中了毒箭,难道我还要不先去解毒拔箭,而是调查箭杆的制作材料吗?”
燕策如往常般的笑着,随口便引用了“箭喻”。
虽说少年对外来之佛与经不断利己,扭曲,本土化的演变而不喜,却也在闲极无聊时从《中阿含经》中寻到过几分道理,当然少年最喜欢的是盗版黄帝内经,带二次元插图且必须在父母陪同下观看的先进版本,满卷都是颜如玉,越看越有味道。
“别多想,就算是别人,我也会冲过去,当然如果不认识,可能会跑得慢一点儿?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肯定会挟恩图报的,你可别想着赖账。”
在燕策话音落下的一刹那,令事小姐拨开湿润的头发,拥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燕策,他没有说出什么漂亮话,却一本正经说出不要脸的话。
“蠢死了。”
连点儿大义凛然的话都不会说……
她抬手把发丝的水珠压出去,侧过头,错开燕策颇为怨念的视线。
然后,少年的怨念已经流的满地都是,捡起来能绕地球一周。
他瞥了眼令事小姐身上,湿掉的衣衫黏在她的身上,由于厚实的缘故,完全不透光的呀,没有湿身诱惑差评。不过少年的关注点没有全放在这点儿可有可无的福利上,以他对令事小姐的了解可以猜到,她的风寒其实也没有好利索,不然她肯定穿的是春秋两季的衣裳。
“喂,我说你这样很伤我的心啊。”体力缓过一些的燕策,起身不满道:“我可是从学舍狂奔过来的,如果慢一点儿,你可就要出事的,现在这身礼服可是连仪式都没法参加了,而且我正装礼服只有这一套。”
“所以,才说你蠢。”令事小姐冷淡的重复道:“而且蠢死了!”
“这就很过分。”燕策虚着眼说道。
手指挤出的水珠沿着耳廓,汇聚在烫红的粉嫩耳垂下,犹如是要把即将坠下的水滴都染成诱人的颜色,她紧了紧穿着极不舒服的上衣,坐在了湖畔,离燕策稍远。
“……谢。”
她艰涩的吐出一个对她来讲极端生僻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