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从未对扶苏露出过多的温柔,一切都当以最严格的标准对待,否则毁掉的绝不仅仅只是扶苏一个。
然而,她又叹了口气道:“可对一名担心孩子成长的母亲来说,无论你是为何要联姻,我想把光明正大两次联姻的燕公子策一剑砍成两段。扶苏的性子柔和,可那份柔和中掺杂的执拗绝不输给寡人,扶苏她不是能够轻易原谅一切错误的孩子,哪怕是错误是正确的。”
提起扶苏来,嬴政的眼神流出一丝无奈,这是她唯一感到苦手的问题。
若不开解,以后万一让扶苏埋下心病,恐怕未来会生出多余祸患,两个孩子间生出间隙,以后朝堂还不得天天都如炸锅似的热闹。
若开解,再如何解释燕策为国出轨的理由,感觉都解释不清楚。
“寡人愿意理解你,只是因为寡人不过是你计划的旁观者,而非参与者,解释你和扶苏的矛盾是一件很令我头疼的问题。”
秦王本人处理家庭问题极度苦手,平日里负责带孩子的都是年长侍女和非先生,关于培养孩子成长方向的正经教育问题,她的经验实在太少。
对一名成长在阳光下的小司机,燕策莫名感觉刚升起的温度骤降,隐约涌出一个回去补觉的真实念头。
“那……那陛下能不能先把您相信的那部分转述给扶苏?”
“可如果没有对你的信任为前提,寡人无法相信你描述计划时说的每一句话。”短暂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即便是现在,寡人也只是信了三成左右。”
说是三成也只是给燕策留点儿面子,如果不是她,而是楚王,燕宣老哥俩,约莫是听到燕策的计划的下一秒钟便是让他勿以牛犊为题,且自去寻个凉快树荫。
一瞬间燕策的玻璃心啪叽摔成一地,少年整个人都灰白化了,表情犹如定格。
哎呀,原来没有好感度加成,我刚才就已经凉了呀。
对此,燕策只能苦笑两声,他可不想迎接一位黑化版的扶苏小同学,虽然感觉战斗力只有五的王储少女即便黑化也挺可爱的,可番剧看得这么多,柴刀见得还少吗?
扶苏一生气就会变得特别强势,那还不是把他压得死死的,二次联姻这种事,在名义上基本算是生机盎然的夏叶繁枝下顶草帽,绿得透透了,不生气怎么可能嘛,可万一不生气的话……那不是更可怕。
对扶苏来讲,燕策这个未婚夫已经临近酱的边缘,随时可能从亲昵的爱称变成一个秦国专属名词。
另外,当前矛盾基本属于不可调和的那一类,你未婚夫出轨,还当着你面,人都带回来见家长咧,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在嬴政和燕策都头疼的这一瞬间,大厅外传来几声清脆的敲门声,燕策眼皮重重跳了跳。
这一刻,他心中不祥预感越来越重。
不是扶苏,不是扶苏……
少年向释迦牟尼·耶·李耳这般祈愿道。
“母亲,儿臣可否进来?”
熟悉的少女坚定问道。
上帝抛弃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