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受邀的高官们心态崩得快,恢复得也快,微微躬身以示敬意,低眉颔首,低调列坐,最靠前官阶越高,地位越高,居于主人之下第一位的自然是丞相王晖,丞相的表情也不太自然,想来行政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神奇的操作。
“……还真是煮肉的鼎,哈哈哈,哈哈,哈……”
公孙稍微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想要用这种嬉笑的方式掩饰住混乱到炸裂的大脑。
“扶苏殿下的想法挺……出人意料的。”
墨胭咬了咬嘴唇,真让被旁边那个少年蒙对了。
宴会前,她分析出三种可能性,在九州鼎开始煮肉的那一秒钟,三种可能性就基本走绝了,这看不懂的操作究竟有什么意义啊。
冷静思考,开始分析……个鬼嘞!
完全冷静不下来呀。
宴厅后面的其余年轻小辈们多数也是几近爆炸的心态,懵逼地看着盛满了牛羊肉的九州鼎,一阵阵眩晕感直冲头顶,可在场的贵族少年少女谁又有能力去劝阻这荒唐的行径。
“先坐,来,这位小弟,和我同案吧。”
公孙被殿下的操作秀得脑壳疼,让燕策帮忙搀扶一下,勉强同坐一案,其他年轻人对视一眼,交换完彼此天真的目光,也都不傻站着,各自找准自己的定位,反苏系内部的各个小团体开始扎堆列坐,瞟一眼都能看出哪有反苏系年轻领军人物。
宗正代表公孙家,别看宗正是九卿之一,但却是负责掌管王族或王族亲属,基本属于九卿中较为没有实权的闲职,这一代君主将她的王族玩得都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个王和一个储君,储君天天被谏言,轮不上宗正开口。
剩下的就一个王,管理君王?可参考以下情形:宗正殿外行礼,嬴政双腿交叠高居王座,笑道:“殿外何人要给寡人定罪?”,宗正一通劈头盖脸地怒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宗正没什么大事做,这闲职可太闲了,至于宗正的儿子公孙影响力还比不上那几位非九卿的世袭贵族,和公孙扎堆的就只有燕策一个。
但这又不是个单纯拼爹的时代,所以这群贵族少年们表情虽然都谦逊的一逼,但实际上都是抱着“只要你完蛋,我就赢了,求求你,快完蛋吧!”这般热血漫男主角的信念。
反苏系在进入宴厅的那一刹已经分崩离析,大家在缺少了储君未婚夫这同一外敌的情况下,几乎就差使阴招下绊子,画个圈圈诅咒你。
至于那位人生观正在修理完善的墨胭小姐正和几个傻白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而眼神是不是扫到公孙这一边,准确说是正在发呆愣神的燕策同学。
眼神满满都是探究欲,这人是怎么分析出来的,不会是那种玩扮猪吃老虎的套路流吧。
燕策正在眨动人畜无害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秦国政治的半壁江山们,一个皆一个面沉似水,就像是在思索扶苏殿下的用意,以及后续可能延伸出十五种反击的可能性。
公孙好奇问道:“小弟,是怎么想到的,你有点东西啊。”
“我猜的。”燕策随口糊弄了一句,切到另一个话题上,“你们都曾经是扶苏殿下的未婚夫候选吗?追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儿结果都没有,怎么看上去一点儿成果都没有。”
“……”
“……”
这一刻,不论是专门讨教的公孙,亦或是其余诸位身负高等贵族人生赢家模板的少年们都陷入了沉默,就像是他们的心窝子排成一行再被一个竹签子捅穿了。
公孙敦和的脸渐渐无法维持,镇定道:“感情的事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在于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