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秦国最高档次的恢弘王庭,外观被镶嵌以黑红交错的色泽,昂贵的绸缎自王庭的顶点一路铺到成人礼的会场中心,肃穆与欢庆并存。
遥远的风拂过,在檐角风铃“泠泠”回响中,符玺令事处理完朝臣们在王宫的“眼睛”后勾起嘴角,在下属惊恐的眼神中亲自去巡查王庭守卫工作,其余侍女们早已各自准备开始礼仪的正式开幕。
一眼望去,恍若视野可及的芸芸众生皆为其欢庆。
清晨至中午是公子扶苏的专场,这场仪式的主角扶苏殿下正襟危坐,即便跪坐得小腿发麻也没有露出任何不合时宜的表情,犹如一只精致可爱的娃娃般,默默期待王与准未婚夫的抵达现场的那一刹那。
“……还没来。”
突然,有一种不太对劲预感的扶苏咬住嘴角,脸颊因淡淡焦躁而荡起微红的色彩,眼神不时游离到漫漫长廊的进出口。
临近开始,重要的人却一个都莫得抵达现场。
清晨,扶苏没有赖床,甚至说比往常还早起了半个时辰,难得老老实实地进行特意花了半个多时辰进行梳洗打扮,很奇怪,害怕被燕策和母亲看到她有任何不整洁的边边角角,沐浴时女孩认认真真把身体每一个角落都擦拭完,还偷偷抱住铜镜左照右照,紧张的模样让侍女们误以为扶苏殿下清晨就出嫁,现在却拘束得一动都不动看得她们不由露出一脸姨母笑。
以扶苏对母亲嬴政的了解,身为一国君主的她能放下近乎无穷无尽的国事认真嘱托亲信在王庭操办扶苏的成人礼,已经是对这位不堪大用的小储君极度优待。
王公大臣们可是不止一次地隐晦提起废储君,另立太子的谏言,嬴政自始至终没有露出过任何放弃女儿的想法,尽管作为储君的扶苏严重偏科,所以,王至多是过来象征性地露个面,并不会特地再做什么。
即便扶苏皱起眉头,略微烦躁地捏住袖角揉搓两下。
可那个男孩子呢,应该是早早到场的,扶苏偷偷瞥向秦王宫的方向,表情有些迷茫,也有些犹豫。
这不是她想要恶意揣摩什么,而是近几天她和燕策接触的过程中总是会发现燕策的一切都和母亲有着若有若无的牵连,而那个男孩子对王的态度好像不完全是亲情,有没有其他不应该的成分……
这样猜疑自己的准未婚夫听上去是有点奇怪,但燕策和她唯一能长聊的话题就是嬴政,连燕策的礼服都是母亲——
四周微弱的窃窃私语声都被少女无视掉了。
在燥热的盛夏,这份古怪而迷乱的情绪弥漫在少女的心头,扶苏纯洁的少女心已经开始沾染上世界的色彩,可能燕策都没认识到这一点。
扶苏重重地叹了口气,反正应该不是道德与伦理二连崩坏的爆炸程度,相对比而言,她对燕策言行会偶尔不解,少年则是完全没有怀疑过女孩的想法。
这样一想,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去质询燕策的秘密。
“……唉。”
扶苏双眸闭上,等待时间一点一点临近开始的那一刻。
母亲没来。
燕策也没来。
所以说啊——
就这么巧合的吗?
显而易见,扶苏哪怕再不肯往错综复杂的方向想,起码也需要大家都把证据稍微藏一藏,她也才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猜疑什么,可这就差糊她一脸的证据,怎么才能看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