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寂静。
宋芸晗从怀中摸出一沓卖身契展开,扬了扬,如愿见到这些人的震惊之色。
他们定定瞅着宋芸晗一张张数着卖身契,虽认不得自个名字,但当初亲自画押的手印却能认出。
员外府所有人卖身契皆在此处,包括管事孙硕——
一道道视线无声凝在孙硕身上,看得孙硕心底发毛。
无数疑问在他脑子里打转,离开灵堂前他分明已在员外夫妇身上仔细寻摸过,除了银票再无他物。
该死!
那老匹夫卖身契放哪不好,偏叫个外人得了去!
存心死了也不叫人安生啊。
孙硕自知再无辗转余地,悄然往后挪步,意欲遁走。
宋芸晗浅棕色的眸子摄着寒光,唇角带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指尖捻起泛黄的纸张,指向孙硕。
“捉住他。”同时瞥着踟躇中的喽啰们。
孙硕刚挪了两步,就被几个反应快的护院给死死按住。他拼命挣扎,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骂着。
“你这敲骨吸髓的娘们,不想死就放开我!”孙硕红着眼眶反咬一口。
“我敲骨吸髓?你可真有意思。”
宋芸晗眸光凉寒,巴掌大的小脸锋芒毕现,对孙硕的双标感到无言。
这人啊,总是如此。
对待他人极尽苛责;对待自己却没有标准。
宋芸晗缓缓环视一圈周遭人群,见众人吃瓜吃得兴致勃勃,她没忍住笑出声来。
原来,当人无语到了极致,竟是会笑的。
“诸位想必也都十分好奇员外夫妇究竟是如何身亡的——”
“臭娘们、给我闭嘴!”孙硕死命扭动,欲越过众人阻止宋芸晗爆料。
宋芸晗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堵上他的嘴,聒噪。”
护院们立刻听命行事,孙硕的嘴被堵上,只能不甘发出“呜呜”声。
宋芸晗向顾须风使个眼色,顾须风心领神会,刀尖一划,孙硕的细棉长衫瞬间破口。
只见他动作利落,须臾便将孙硕财物搜刮遍,抽出一小沓银票来。
“此人一口一句‘主家’,端的倒是忠仆模样,诸位不知的是,”宋芸晗扬了扬手中银票,“这些银票——可都是他从自个主家尸身上抢来的!”
大致清点过后,她将银票不动声色揣进了空间。
其中二十两、五十两的各有数张,算上几张大额的,拢共千两银子出头。
宋芸晗随之揭露了孙硕的弑主作为,听得周遭众人无不对他嗤之以鼻。
“这刁奴恶事做尽,该杀!”
“杀了这恶人!”
“杀了他、杀了他”
孙硕还未放弃挣扎,一双阴毒的眼死死瞪住宋芸晗,似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
他恨!
那日便不该贪图美色,着了这女人的道!
“你此刻是在后悔么?”
宋芸晗朱唇轻抿,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几分不屑,从顾须风手里拿回长刀,锋锐的刀尖刺进孙硕喉咙。
血珠缓缓往外渗出,聚成细流,一滴滴落入脚下的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