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一声吼,便能将她吓得直哆嗦。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都会被大房的孩子抢个精光,而她也只敢在一旁默默掉泪。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瞧着宋芸晗的那股气势,着实令人不敢相认。
她站在那里,腰杆挺得直直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对着阿奶和爹,狠话一句接着一句,半点不留情面。
她真的变了,变得让所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日落前,大部队于山边落脚,宋家人挑了处空地过夜。
回想起大房母子俩的挫败样,李翠儿便忍不住偷笑,自打她嫁进二房起,便没少跟着婆婆受这二人的磋磨。
偏生被孝道给压着,还没法子反抗,委实叫她憋屈得慌。
要说啊,还是她小姑子能耐。
先是顺利让二房分出来单过,现在又痛打落水狗,可算替二房出了这口恶气。
着实快哉!
所以说这家里没个男人啊,女人自个必须得支棱起来,如此才不让恶人给欺负了去!
“她姑,今个暮食可有啥想吃的,尽管说,嫂子给你做!”李翠儿刚捡回来的柴火扔地上,脸上笑得肆意。
手上活计没停,接过江氏递来的打火石凑到火绒边上,咔咔几下,便娴熟引燃了火堆。
宋芸晗爬进马车一阵倒腾,可算翻出一个鼓囊囊的布袋来。
“腌羊肉可以炖两块,唔再削几个土豆切块,等肉煨软些再入锅。”
她轻巧从马车上下来,说着将香料袋子往李翠儿怀里一送,语重心长嘱咐,“这回我得守着你俩才好,做吃食嘛,料当然得放足!”
“还是上回炖兔肉用的那种?”
李翠儿从袋里捻起两片香叶嗅了嗅,惊喜不已。
担心婆媳俩做菜又舍不得放盐,宋芸晗将白天带回的罐子也捧了出来,她一共往里塞了十斤的碘盐。
还挺压手。
“小姐,这重活儿让我来。”此时南枝跑过来,二话不说接过宋芸晗手中沉甸甸的盐罐。
盐罐子打开,雪白雪白的细盐差点让江氏惊掉下巴。
她小心伸出两指,轻轻捻起一丁点盐粒。
这盐粒细腻如雪,与她过去接触的那些粗糙泛黄的粗盐截然不同。
舌尖触碰到这盐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纯净咸香在口中弥漫开来,不再是入口苦涩难咽。
江氏牢牢攥紧宋芸晗的手,激动难言。
这可是细盐啊,只有地主老财才配享用,这辈子她竟也能尝到。
这般精贵的东西都能轻易找来,她闺女当真是个有福之人。
穿书之后,宋芸晗就没亲自下厨过。孤身二十四载,常规饭菜她虽不在话下,可这并不意味着她热衷此道。如今有人主动包揽,她自是乐得清闲。
刚架上铁锅,南枝就挽起袖子熟练地洗菜切菜,刀法娴熟,切出的肉菜大小均匀。
她一边干活,一边还不忘跟大家说笑:“夫人,小姐,你们就等着尝尝我的手艺,保准让你们满意。”
烧火的同时还不忘留意锅里的动静,适时地添柴减柴,火候掌控得恰到好处。
南枝瞧见江氏累了,赶忙递过去一碗水,“夫人,您歇会儿,喝点水。”看到李翠儿忙不过来,又立马过去帮忙打下手。
有了她的参与,做饭氛围肉眼可见的活络起来。
羊肉和土豆相继入锅后,宋芸晗的监督才算结束,放心地走到一旁。
她倚着马匹卡点收菜,正悠然读着秒,突然,一股浓烈的臭味瞬间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