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看向一旁有意坐得远远的,但仍满脸恐惧、憔悴不堪的郭氏,“太夫人从昨儿守到现在,肯定累了。”
“且先回屋休息一会儿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郭氏巴不得这话。
虽然她是真的心疼孟少恒,真的恐慌他此番万一熬不过,可就全完了。
她如今女儿都跑了,孙子也都没了,可就只剩这唯一一个儿子了,还是家里的顶梁柱……
但她也是真的怕,真的恶心啊。
连多看一眼孟少恒和闵心柔的样子,都恨不得晕过去。
却又碍于叶定宜说了,让她必须得亲自守着,她不敢只留下人,只得自己也一直在。
现在既然叶定宜来接手了,当然最好了。
郭氏于是讨好的小声扔下几句,“那就辛苦定宜你了啊。”
“往后这家里,也得靠着你了。你放心,只要恒儿能熬过这一关,贱人你想怎么处置都行的。”
“退一万步,便是恒儿他此番万一、万一……,以后只能过继,我也都听你的,往后都你说了算。”
便拿帕子擦着眼角,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生怕迟了,就会被叶定宜又给留下。
叶定宜这才好以整暇坐到孟少恒和闵心柔榻前。
凉凉开了口,“侯爷这会儿感觉怎么样了?是不是浑身都火烧火燎的痛,痛得都恨不能去死了?”
“真是可怜见的,怎么给烧成这样,还不如直接烧死算了呢!”
孟少恒的确浑身都灼痛难当。
甚至能一直意识清醒,都是因为太痛了,压根儿睡不着,压根儿连想晕过去都做不到。
见叶定宜终于来了。
本来还想好好跟她说,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在这个当口撑起永宁侯府的。
听得这话,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哪还能好好说,“你、你什么意思?”
“我都烧成这样了,你不但不紧张不关心,还说这样的风凉话。”
“别忘了我到底也是你的丈夫,你的夫主,没有我这个永宁侯,你什么都不是!”
叶定宜轻笑,“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
“至于你说我不紧张不关心,你还真说对了。我的确不关心,甚至喜闻乐见,幸灾乐祸。”
“毕竟,你又不是我真正的丈夫。”
“还打一开始就在欺骗我、利用我,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把我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当然用不着紧张关心了,我又不是疯了傻了,明知自己面对的是最恶心的人渣败类,还上赶着去送死!”
孟少恒一听这话不对,顾不得生气了。
忍痛忙道:“夫人这、这话是从何说来,我不大明白,真的……”
“可是夫人听到了什么,从而产生了误会?夫人只管说出来,我可以解释的。”
“总归不管夫人误会了什么,都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定宜凉凉反问,“是吗?”
“可事实就是我想的那样啊。”
“难道孟元澈不是你和你心爱的文姨娘——不对,不该叫文姨娘,该叫闵姨娘才是。”
“难道孟元澈不是她为你生的,难道当初你所谓的孟元澈是从老家族中过继来的,不是骗我的。”
“还有当初你所谓的在战场上伤了身子,不能人道,也不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