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述边瞧着她边走着,心中油然浮现一思:杏儿可口当配酒,愿醉愿醒但由人。
宗寥带着酒气过时来赴,其中自有因由。
至于何由……
南宫述无意搜问,能于离去前得她一见,他已知足。
那夜宗寥怀愧离开,南宫述已经做好她可能不会来送他的准备了。
最为失落的时候是在出城前的那一段时间——他认定每一道城门或者每一个分岔路口是人们送别的特定的地点,宗寥如果愿意来送他,一定会是在城门处。
为了给自己,给宗寥多一点时间,南宫述自皇宫出来就不断寻借口捱进程。
——他要喝茶,不准车马太快;他要换衣,不准车马颠簸。
他身金体贵、他胆子小、他没出过远门、他怕累死路上……
磨蹭好久到了城门,却没能见着宗寥。
心中原就郁结,沈辞还一个劲地催,实在没办法后,他不得已装起了病。
仗着司天监掐算的预言,他轻松将主导权掌控于自己手中。
凭着真切的演绎,他总算又多拖延了一阵。
总算等来了他的世子。
千人万眼面前,南宫述没法将其间种种细细相说,可宗寥是谁?
——是与他相爱前殚智竭力频繁过招的炫技高手。
前一刻弱不禁风的南宫述确实吓她不轻,不言状况时也使人担忧,但从他被扶着却扶她那一举动始,宗寥就猜出了真相。
他为等她……
宗寥将目光投向了南宫述那不断飘动着的如丝云般柔滑的衣裾,瞄着他若隐若现、似有还无的迷人的美胴曲线。。。。。。这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她暗自感叹道。
此种哄孩子都嫌糙的把戏由他亲身践行,当时画面光想想就令人捧腹。
此前让他牺牲色相整治苏涉,他死活不愿,今日这般众目睽睽的,是否用力过度了?
宗寥仍存疑虑。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何故,两人相携相拥同步上车后,南宫述第一时间告知了宗寥心中的不解。
南宫述说,做戏做全套。
既然大家都认定他是祸国殃民的妖邪,何不如就趁此机会让全京都的百姓都看见妖邪受制的一面?
以验证穆司天的占卜术出神入化,独步千古。
如此一来,他即可在万民眼中坐实妖孽名头,最重要的是,经此一幕后,穆司天的话更能在皇上心里产生一定的重量,教他以后不敢轻举妄动。
瞧着弱不胜衣的抱疾美人上车后就精神抖擞的,还在等她之余算计一把惧他如豺狼,又弃他如敝履的皇上,宗寥揪着的心可算舒坦了。
扬尘追来,宗寥的算盘上拨的可不单一笔账,却在这尘埃落定的一刻,宗寥突然有些失望。
原因是眼前这位落地时风流飘然,浪荡得勾人遐想的美公子他离了人群,一下就正经起来了,一件两件衣裳拢得规矩,裹得严实!
被他惑得五迷三道的宗寥尤是不悦。
这算怎么个情况?
难不成是怕她吃了他?
南宫述端庄地坐在铺垫黄琉璃的雕榻上,温情脉脉地看着面前的俊丽小公子,并不言语,好似在安静地欣赏某个精美珍贵的宝物。
他的视线率先落在她高扎的青丝上,可见她乌缎般的长发用一条艳丽的红绸带捆绑着,长长的带子随着长长的发束垂泻于肩后。
顶上再簪一顶镂金绕丝嵌碧玉镶红宝石冠,瞧着既潇洒,也矜贵。
目光游移而下,她润白的秀颈宛似抽枝的嫩笋,包裹在里衬、赤袍、大衫之中,只见一截纤长。
赤袍下,她腰肢紧束,细如韧柳;雪衫中,她长袍密厚,丝影不透。
南宫述不想其他,只担心她难不难受。